尝到腥甜的血液，染歌的情绪立刻稳定了不少，她大口地吞下那鲜美的血液，眼皮，微微有些打颤。
“歌儿，喝吧，喝了你便不会再痛了。”
鲜红的血柱飞入染歌的嘴里，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再没响起。
赤血紧握拳头，强迫自己清醒起来，不愿沉睡过去。因为，他的歌儿还在吸食着他的血液，他要看着她睡了，才可以安心。他不要一个人沉睡，不要她一个人忍受着所有的痛苦。他要陪她，陪着她。
“歌儿，是不是好点了？”
赤血苍白的唇瓣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看见她吸食鲜血的样子，那纯净的眼神，迷茫的模样，好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一般。赤血竟是笑了，那一笑，眼波荡漾，风华绝世，只是，她，看不见。
大概是血液吸足了，染歌舔了舔唇瓣上的血滴，眯眼便昏睡了过去。
见染歌睡了过去，赤血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昏倒在了铁栏上。
翌日，染歌眼睫轻颤，脑子中一片昏昏沉沉的，她一动，身上便传来一阵酸痛。
许久，染歌才睁开了眼，瞧了瞧上方，竟是如此的陌生，一个机灵，四下瞧去，便看见了赤血倒在了铁栏边，他的手腕还在流着鲜血。
一刹那，染歌瞳孔一缩，身子轻轻地颤抖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赤血，赤血！”
染歌惊叫，想要上前，却是被铁链拉住了。这不是一般的铁链，是皇宫专门用来控制武功高的人的，自然也不是那么好挣扎开的。
“来人！”
染歌见赤血没有反应，不由得心慌了，当即就扯开嗓门，朝外面吼了起来。
花宸夜听见染歌失魂的叫唤，立刻闯了进去，当看见倒在铁栏边的赤血时，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宸夜，快救他！”
染歌见花宸夜进去，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花宸夜的身上，眼神直直地盯着花宸夜，声音里透着颤抖。
“赤血。”
花宸夜上前，扯下一块衣布便将赤血的手腕包裹了起来，然后看了眼染歌，“我先带他去治疗，一会来看你。”
染歌目光紧盯着赤血，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直到花宸夜离开，染歌的眼神才呐呐地收了回去，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思绪纷涌。
舌尖，是淡淡的血腥味，赤血躺的那块地上，还有着一滩湿润的血迹。
这一切，都令染歌发狂。
很快，染歌便想到了每天喝的血，想到了赤血日渐消瘦的容颜，原来，竟是这样。
昨天呢？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滩血迹，那受伤的手腕，都清楚的告诉了染歌。
赤血，他在用自己的血喂她！
他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他会死？
他知不知道，他死了，她活着便没有了意义？
她不怕死不怕活不怕任何困难，可是，她害怕，她的身边，没有他。
一瞬间，染歌觉得自己很傻，她太相信他，以至于从未怀疑过他的话。明明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明明看出他面色不正常的苍白，她怎么就没有多想一下。
“赤血，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这样做，你知不知道我会心疼？”
“你不要有事，不然，我会恨你的。”
染歌屈起双腿，将头埋在腿间，双手环住膝盖，任由心疼在无止境的蔓延。
“吱……”
门被推开了，染歌立刻抬起头，望向了门外。
只见，花宸夜皱眉，端着一些食物，递到了染歌面前。
“你别想太多，他没事，先吃点东西。”
花宸夜将食物送到染歌面前，轻声劝慰着她。
刚刚，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他的心里，染歌一直都是强大的，虽然，她有时候也会脆弱，可是，他从未见过她哪一次会弄出现在这个样子。看见她深深地将脸埋起来，看着她一瞬间迷茫沉痛的眼神，他的心，便会跟着她一起痛。
“宸夜，他醒了吗？”
染歌看都未看那些食物，现在，她的心里只关心赤血。她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好不好，饿不饿，痛不痛？
“他，快醒了，太医说，没什么事。可是，我想，他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所以，你还是吃点饭吧。”
花宸夜端起食物，勉强地冲染歌挤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对，他一定不愿意看见我这个样子。
想着，染歌便伸手接过花宸夜推过去的食物，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眼眶，酸酸的，心，很痛很痛。
“笨蛋，吃慢点，你想噎死吗？”
花宸夜心疼地瞧着染歌。
染歌错愕地抬眸，瞧了眼花宸夜，又低下了头。绿美子说的对，她好像从来没有怎么去在意他的感受，他也是人，也有心，也会痛。可是，她却总是伤害他。
“宸夜，对不起。”
染歌轻轻说道。
“笨女人。”
花宸夜宠溺地瞧着染歌，眼神不自觉地便温柔了下去，虽是责备的语气，却满含怜惜，还有，心疼。
“我吃饱了。”
染歌吃了一些，将剩下的东西推了回去。
花宸夜收拾了一下，点点头，“我先出去了，一会就来陪你。”
“看看他醒了没有。”
花宸夜临走时，染歌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尽是期盼。
“嗯。”
花宸夜点点头，便离开了。
等到花宸夜再次回去时，他的手中正扶着赤血。
宫冥熙则站在赤血的身后，满怀心思，缓步而来。
赤血一苏醒过来，就要起床去陪染歌。无奈之下，花宸夜和宫冥熙便只能由着他了。
“赤血相公，你为什么不在床上休息？谁让你过来的，你是笨蛋吗？”
染歌看见赤血苍白的脸色，在心中狠狠咒骂自己的同时，心，疼的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
“歌儿，你好点了。”
赤血温和地笑了笑，走上前去，坐在铁栏外面，静静地瞧着染歌，“我只是想陪着你，看着你。”
“你应该去看大夫！”
染歌皱眉，目光瞧向赤血缠着纱布的手腕，眼圈泛红。
“我自己就是大夫，没事，我只是想看着你。”
赤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染歌，却因为隔着铁栏，无法触及。
“把铁牢打开。”
赤血转身，瞧着宫冥熙，说道。
“不行，她的病情现在不稳定，还是这样保险一些。”
沉默片刻，宫冥熙方才说道。他也不忍心，可是，真的没办法。若是把铁牢打开，赤血离染歌那么近，万一染歌发狂，赤血会受伤。
“打开，我就进去一会。”
赤血眸光坚定。
“赤血相公，算了，就在那，可以看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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