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卿听得这些人说关外话,八成是女真人,再一听有人喊晖昭大王,王允卿脑袋“嗡”得一下炸开了,心中大叫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矣!
原来金国建国时,完颜阿骨打为了固国之本,号召女真人由完全狩猎的生活模式,改为半狩猎半农耕模式。
阿骨打在开国庆典上,命人用上等铸铁打造了九样农具,并为这些农具外面镶上了黄金盘龙雕花,这几样农具分别是镰、镐、锄、犁、铲、瓢、枷、耙和杵。阿骨打亲自将这九样农具分赐给九名战场上陷阵杀敌最勇敢的武士,并赐封他们为晖昭勃极烈,相当于汉族的异姓封王,也叫晖昭王爷。
完颜阿骨打的用意不说自明,是让女真人不只要会杀生,更要学南朝人的休养生息以固金国之根本。当时归附于金国的辽国旧臣纷纷称赞皇帝有如此远见卓识,更有那汉化文官忙于颂德作诗一首锦上添花:
靺鞨古圣有遗训,春时不忘寒日困。
掘地百尺埋肉糜,不如暖季金粮囤。
一曰镰刀割乱荨,二曰镐头碎石笋。
三曰铁锄松土茛,四曰木犁耕直顺。
五曰长铲谷生根,六曰水瓢芽苗润。
七曰连枷击米沉,八曰竹耙散聚囷。
九曰石杵舂作粉,雪过河开又一轮。
兽绝鸟尽虎狼死,草下仍有喂奶人。
结果不知这位文官是冥冥之中触了煞星还是怎么,众人都说这诗最后一句大为不吉利,金国开国正是要逞虎狼之威,这文官却把虎狼都写死了。阿骨打本是没觉不妥,奈何一众文官争相乱谏一通,越想不听越是生气,终是命人责打这作诗文官八十大棒免官流放。执行的士兵猜不准圣意,毫不手下留情,这位无名的文官自作聪明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
得到农具的九个武士就更加离谱,他们谢恩回家以后,从此扔下刀枪棍棒,命人按照御赐农具的模样打造几套尺寸完全一样的用作训练,从此各自都潜心钻研怎么用农具代替刀枪上阵打仗。
一代传一代,等九位晖昭勃极烈的儿子们袭了王位以后,竟把那农具杀人的招数练的是精益求精,阿骨打自是管不了那么多杂事,等到孙子完颜亶即位之后,金国上下已经没人能够在武功兵刃上匹敌这九位武士的儿子,完颜亶龙颜大悦,给每个人赐封了名号不同的将军,从此九位晖昭勃极烈的后人又叫做晖昭九神将,代表金国最高的武艺成就。他们用阿骨打御赐的金漆农具杀了一个又一个,完全背离了阿骨打的本意,可阿骨打的孙子完颜亶却对这些人赞不绝口,一旦有什么特别任务需要单打独斗,一定下诏命这九人前去以示国威。
王允卿早年到会宁府考取武状元时,晖昭九神将曾在演武场上表演过惊人绝技,王允卿当时看的是目瞪口呆,想不到天下还有能将普通农具使得如此虎虎生威之人。
此时此地来了两位农具神将,倘若王允卿没在洞下见过神仙打架,定是魂都要吓走一半。覆阳洞走完这一遭,王允卿明白不光人外有人,人外还真有神仙。
“给我出来!!”就听树后马蹄声止住,一声断喝直奔王允卿这边传来。
王允卿将柴刀插在土里,不慌不忙转身出来,假装茫然地也用关外话问道:“将军大人,我乃一孤村柴夫,正要上山砍些柴草,不想却撞见死尸,实在和小人没有瓜葛,请大人饶命。”
“哼!你是哪村砍柴的?”王允卿面前有两匹金披契丹战马,后面跟着五匹木鞍草原马,金披战马上其中一个人拿着手里的金锄头指了指王允卿。
“禀大人,这里方圆二十里只有一座云居寺,没有什么村寨,此人必是反贼不差!”后面木鞍草原马上的一名拐子马骑兵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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