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几次提及了古仙祸胎这个变数，可是大唐的朝廷，尤其是这几位宰相在思索全局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将这一部分变数的影响下意识的压制化，或者变小。
直到久经战阵，对于任何一丝变数都不能放过的张守珪在这里赤裸裸的点出来，他们才意识到了一点，时代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尤其是李隆基神色微微暗沉了下来，显然也想到了那些古仙祸胎们的心狠手辣，如果是为了让大唐一方军队彻底消失，而付出一个国度人口的代价，对于一般存在而言不可能，对它们来说似乎就和喝水一般寻常！
“牛相！”
“让你手下的那些人，挑选修为最高的那些，加紧进入渤海上京龙泉府！”
“朕要知道他们那里高层的任何一丝消息，就连他们今天吃了什么，用了几次茅房，睡了几个女人，都要知道！”
很显然李隆基也被张守珪描述的可能给吓了一跳，最关键的是这种可能极有可能就是现实！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体会到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古话的含义。
李林甫权谋经验财政梳理都不差，裴耀卿对朝政吏治处理颇有心得，牛仙客对于大局观和如何练兵，养兵颇有擅长之处，却都没有张守珪这样老辣的精准目光。
‘出将入相，太宗皇帝留下来的这一条路线，果然是瑰宝！’
‘只有文武都经历过的人才，方能真正大胆通盘的考虑问题。’
眼中流露出了丝丝精芒，对于现在的科举选拔手段，李隆基也确实是动了想法，之前李林甫说的那些改革，或许就可以从这一届科举开始进行试点。
“臣明白，即刻就会将人手加倍派出！”
牛仙客对李隆基的意思也是领会很快，一旦真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么龙泉府内的情报就至关重要了。
尤其是皇宫之中，那位渤海国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是重中之重，如果是关键时刻，即便是斩首行动效果不佳，怕是也得尝试了。
毕竟大唐想要的是击破渤海反叛的心思，不是将那里真的弄成千里无人烟的白地。
‘那些古仙祸胎，果然是...’
‘宛如世间大魔，皆需铲除！’
裴耀卿背后渗出了冷汗，他很清楚如果渤海一国带着大唐北军尽没，那会是死伤多少人的结果。
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这样的事情。
如今裴耀卿再看渤海国那一个个孤城，就好像是一颗颗被放好的饵食，正等着大鱼上钩，然后一举将整个水域都摧毁。
这种钓鱼人的恶毒手段，只是想想都让人胆寒。
也不奇怪李隆基如此之震怒了。
...
渤海之战，如今已经显出一些端倪，只不过前锋将帅各有想法，安史两人亦是以稳妥为主，哪怕是先锋的双李也是感知到了渤海国内部的诡异之处，开始放缓了自己的进攻步伐。
反而是以奇带正，开始到处搜寻古怪的情报，想要知晓渤海国高层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而时间拖延下来，本来就应该是一年间务农的最好时间，也让不少渤海国的百姓，动了离开城池的想法，就算是各地官员部族首领要阻拦，也难以做到。
到底只是学大唐的体制，而非完全就真的如大唐一样了。
哪怕是大唐，面对大军袭来，诸多百姓进入城市躲避，一旦对方只是游而不攻，也会造成诸多百姓想要离开城市，回归家园的想法，更何况是如今的渤海国中？
可是得到严苛命令，不允许百姓出城的诸多部族兵卒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当地的官员和部族首领，因为都是自己麾下的族人可以手软，他们这些名义上归属渤海国国主统辖的兵卒就不用这么想了。
很快一场场冲突，乃至于屠杀开始出现，一条条因为猩红鲜血而融入地下的精血，被不知何时埋入城市深处的如同肉团种子一般的东西吸收，很快一根根如同血管一般的根须生长了出来。
那些猩红的血管根须开始不断的蔓延，向着整个城市地下的水道，所有的植物根须而去，似乎想要彻底的将这个城市...纳入掌控！
...
入夜的渤海国都，渤海五京之首的上京龙泉府，就好像一下进入了一个死亡的国度一般，甚至就连巡守的士卒也不存在了。
整个国都的人，一旦入夜之后，就好像进入了某种群体的梦境之中，所有人都在很快的寻找到了休息的地方后，就躺了下去。
紧接着无数的细小的花蕊般的细密触手就从他们的鼻腔，耳口之内蔓延出来，开始互相的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虚影一般汇聚在龙泉府上空的圆球。
内里似乎酝酿着什么，犹如一颗巨大的果实，正蛰伏在龙泉府内每个人的体内，等待着绽放的那一天。
美好的梦境当中，龙泉城内的每个人都似乎在睡眠里露出了笑容，甚至就连位于那果实之下的黑洞洞的皇宫也是如此。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敞开过的皇宫宫门，内里剩下的不是那些没有被异物侵入而惊恐的宫娥内侍妃子，而是在那大殿之中，仰头看着上空那虚影果实露出了绝望恐惧，以及难以想象暴怒杀机的渤海国国主！
大钦茂！
已经不断的开始异化的这尊国主，似乎比外面异变的国民更加非人，然而他那脆弱又强大的身躯却不断的累加着力量，积蓄着，等待着他渴望的，最后时刻的到来！
在深宫之中，是一片只剩下浓浓腥臭味道的尸横遍野。
不再打开的皇宫大门，也同样代表了，这里面的活物只剩下了大钦茂一个！
甚至这位渤海国的国主如今都不能确认，自己到底还是不是活物...
更加令他绝望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到现在他都还是一头雾水。
就好像展现出了一个赤裸裸的事实，对于那些存在而言，毁灭一国国都，也如同毁灭一个蚁穴一样，不需要理解，不需要告知。
只是做了一个再寻常无比的动作！
现在的大钦茂反而开始无比的期望，期望大唐的军队到来，带给他应有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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