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都有道理,我哑口无言。
佩罗推门下车,然后走到我这边,为我开门。
命运的捉弄也罢,命运的驱使也罢,有这样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在我身边,我很感动,他冥冥中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三个男人和我进了家中的客厅,我拿出哥哥留下的借条,两个债主取出哥哥给他们的借条,佩罗掏出支票本。
两张支票开出,债主走了。
我千谢万谢地为他们送行,关上家门,人疲倦地靠在门上,佩罗就站在我的面前。琥珀色的眼睛直视着我,他抬起了我的下巴。
偿还的时候到了,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温暖的手指在我的唇上滑动,他没有吻我,只是轻轻拥抱了我。
泪水滑落我的脸庞,我在他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没有过多久,门铃响了,又是来讨债的。
我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痕,便被佩罗推上了楼梯,他对我说:“去洗洗,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换上家常的衣服,我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发愣。
佩罗走进来,按按我的肩膀道:“没事了,人走了,借条我已经替你收下。”
“谢谢。”我木然道。
“要我留下吗?”佩罗问。
男子的气息包围着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我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我如雕塑般静止不动,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桑妮,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佩罗捧着我的脸,用力地晃了一下。他的声音那么凄切,我不由睁开了眼。
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那迫人的目光让我垂下了眼帘。
“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一点也没有我?”他又晃了一下我的脑袋。
“佩罗,我把你当朋友的。”我无力地回答道。
这夜,佩罗没有离开。因为有债主的频繁上门、有来自周先生的潜在的危险,更重要的,我想是因为佩罗对我的情义。
我让佩罗睡在我的房间,而我则睡到了空置许久的父母的房间。
久未住人的房间里有淡淡的霉尘味,我辗转反侧,失眠了。
我和乔依之间早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过去,面对佩罗的感情,我的坚守是否显得矫情而残忍?不知不觉中,我的心防出现了裂痕,总有一天,它将面临崩溃。欠下的,总要偿还。我一无所有,只有自己。
睡不着,我干脆爬了起来。
坐在厨房的餐桌边,我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凉水。
往事历历在目。童年时我曾经在此承欢父母膝下,少年时我曾经在此与哥哥嘻戏,父母过世后,我在这里帮哥哥嫂嫂打理家务,招待朋友,再后来,我和乔依在这里看哥哥做拿手好菜……
泪水涌上我的眼眶,喉咙被堵住般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我把头靠在桌子上,闭上双眼,全力克制着心里的阵阵痛楚。
累了,真的累了。
困倦袭来,我趴在桌上,渐渐睡去。
梦里,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落入一个牢固而温暖的怀抱。
他亲昵地楼着我,亲吻我的脸、我的眉、我的鼻子。
有些痒。我躲了躲,无意识地喃喃道:“乔依,哦,乔依。”他便松开了我。
眷恋着这份久违的温馨与甜蜜,我在寒意与失落中悠悠转醒。
我正睡在父母的床上,佩罗斜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压抑的沉寂中,我与他默默对视。
被子的一角搭在他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向我传来。男性强烈的气息让我莫名害怕,我不由拉紧了身上的被子。
“桑妮,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为什么要如此提防我?”佩罗苦笑道。
“没,没,我有些冷。”我的声音忽而走调,被子拉得更紧了。
佩罗不费吹灰之力地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他抱住了我。
我来不及反抗,也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猛然碰到一个高温物体,我的身体瑟瑟发抖,呼吸也急促起来。
“嘘。”佩罗拍拍我的背,”这样你就暖和了。”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佩罗在我暖和起来后,立刻放开了我。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微起波澜。
一个声音对我说:佩罗这么喜欢你,就跟了他吧,你还能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另一个声音对我说:你的心里还有乔依,如何能为金钱利益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前面一个声音说:你已经亲手断送了和乔依的一切关系,何必还假惺惺地缅怀过去不肯放下?
后面一个声音说:佩罗说过什么?让你做他的情人!无论真假,他既然这么说了,你难道真的不惜出卖自己?
前面一个声音说:什么是情人?你难道没有做过乔依的情人?你早就不是一个小女孩儿,佩罗对你如何,你根本无动于衷?
后面一个声音说:你对佩罗到底是什么感情,朋友,兄妹,情人?
矛盾的辩论越发激烈,我头痛欲裂,将自己完全缩进了被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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