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我的怒气无处可去,不由对兰斯这个始作俑者发泄。
“叫什么叫!我不是来接你的吗!走吧,都快九点了。”兰斯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一上来就控制住场面。
“我还没有下课。”我辩驳。
“噢,少装蒜。‘对不起,我先走了。’我亲耳听见你对那个小矮子说的。”兰斯嘲讽道。
“你干嘛要在窗外偷看?很丢脸懂不懂!”我心中的委屈压倒了气愤。
“丢脸?我这么帅还丢你的脸?有没有搞错!你没有看到那一屋子花痴都对我流口水吗?”兰斯叫起来,在路人围观前,我捂住了他的嘴。
啵的一声,一个湿润的吻落在我的手心,我吓得立刻拿下自己的手。
“兰斯,我当你是朋友。”我无奈道。
“难道我把你当敌人了?真是莫明其妙。”兰斯也装出无奈的样子。
天空中淅淅沥沥地飘着小雨,两把并行的雨伞锁定了我与兰斯之间的距离。清寒阵阵,我打了一个寒噤,鼻塞状况严重起来。
“你没有开车吗?走到我家大约要半个小时。”我支吾了一句,很希望兰斯知难而退。
“感冒了?”兰斯听出了我的状况,对我勾勾手指,“过来吧,用一把伞,我不介意给你点温暖。”
“不用了,会传染的。”我摇头。
兰斯也摇头,“你的意思是老婆一旦感冒,老公就要分床睡吗?”
我噎住,低头快速朝前走。
“喂,我在美国没有车。喂,桑妮,走慢点!你不要这么势利好不好!”兰斯在我后面大声叫道。
路人纷纷回首。
我捂脸,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褪了颜色的地板,看不清颜色的墙纸,露出海绵的沙发上被我铺上一块二手店买来的俗气花布,窗帘也是用同样的花布凑合着,被无数先人前者涂鸦过的小木桌和椅子。
“这就是我家。”我对一身名牌运动服的兰斯公子道。
“桑妮,你受苦了!”兰斯没有被吓跑,反而用充满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我,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找一份好工作,然后让你过上好日子。相信我!”
阿嚏!阿嚏!
我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病了,要不我来做饭?”兰斯脱下外套,挽起袖子,煞有介事地打开了冰箱。
“你──”我张口就被他打断。
“桑妮,你过得还不错嘛!这么多吃的,要不要我帮你都做了?”兰斯吹了个口哨。
“呃──”我张口结舌。
在我家里反客为主的事情,兰斯不是第一次干,于是他轻车熟路地干着,自鸣得意地哼着。
我在洗手间好好地清理了一番自己的鼻子,外面已经响起了油锅煎东西的声音。
不错,兰斯一看冰箱里腌着的鸡翅就知道该怎么烧,真是很会吃。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阿尤恩剪短的头发已经长长了,在耳朵下胡乱地发展着,黑眼圈反映出我这段时间以来心事过重、休息不好,而红红的鼻子则是着凉后感冒发作的象征。
这样的自己根本与美丽无缘,我叹了一口气。兰斯看上我什么了?他不是视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梳梳头发,我走出洗手间。
狭小的公寓里弥漫着油烟味,小木桌上放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了一座鸡翅山。白色T恤上溅了一片油点的兰斯志得意满地看着我道:“女士,请用餐吧。”
“谢谢。”我坐下,不小心瞄了油桶一眼,立马跳起来。
“兰斯,你把一桶油都倒进锅了?”我厉声发问。
碧蓝的眼睛瞪大看我,兰斯用更高的声音叫道:“是的,你大声嚷嚷干什么,吃错药了吗?”
满满一桶油就炸了一盘鸡翅,我看着眼前这个浪费的混蛋,真想狠狠踢他几脚。
“你真小气。”兰斯评论道,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卷绿色的钞票,扔到我面前,“呐,赔给你,买糖吃吧。”
我简直要炸毛了,强忍住想杀他的冲动,捏起了一个炸鸡翅。
又脆又香的炸鸡翅让我没有了说话的欲望,说句老实话,兰斯有做厨子的天赋。
鸡翅山渐渐夷为平地。
兰斯这个不吃早饭的混蛋晚上胃口竟然出奇的好,面前堆起了鸡骨累累。
“好吃吗?”兰斯兴致高昂地问道。
“还好。”我咕噜了一声。
我亲自调的佐料,腌制了数个小时,兰斯用一桶新鲜油来炸,味道能差到哪去?
“太让人高兴了。”兰斯笑起来,“桑妮,我们以后要经常这样合作做饭。”
我摇头,“我很忙的。”
兰斯板脸道:“不就是英语课嘛,我可以亲自教你!”
“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有些好奇。
兰斯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到沙发上去谈吧。”接着,他学起了我在课堂上结结巴巴的样子,捏着鼻子,怪声怪气地模仿道:“我的男朋友早餐喜欢吃吐司面包夹果酱,他今天的午餐是烤三文鱼配西蓝花土豆泥。晚餐呢,我打算做一个蔬菜汤配碎肉馅饼。”
我甩开他的手,却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你耳朵真尖。”
兰斯一下子抱住了我,贴着我的脸颊道:“我们今天白天才吃过的东西,我怎么忘得了呢。桑妮,我就是你对大家讲的那个男朋友,你否认得了吗?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有我。桑妮,我心里一直有你。”
温暖的嘴唇吻上了我的脸,我立即伸手挡住他的动作,“兰斯,你误会了,那就是个口语练习。好了,夜深了,你快点回家吧。”
兰斯松开我,碧蓝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失望和不满,“好吧,我明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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