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作聪明变成自投罗网。
“……我不会继续反对兰斯与你交往……”弗兰为了坚定我的信念,甩出了他自以为诱人的条件。
我使劲的甩甩脑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反正我要去沙漠,把弗兰妥我带的药物送给兰斯,算是举手之劳吧。兰斯是个别扭的大小孩,说实在的,我不忍心看他因为糊涂不听话耽误了治疗。
弗兰很感激地握了握我的手。
为了出行,我再度剪短了头发,并且配了眼镜。这不算乔装改扮的打扮让我看上去显得成熟而知性,恰到好处地掩饰了我内心深处的担忧和急躁。
在弗兰的安排下,我的沙漠之行出乎意料地变得迅速而便利。
当飞机徐徐降落在阿尤恩的机场时,我发现机场内外站岗的士兵更加多了,晴空万里下,无形的阴云笼罩着漫漫黄沙地。保罗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此时此刻,他生死未卜。
我吸了一大口陌生而熟悉的热空气,弯腰坐进酒店的接送汽车。
“请在这里停一下。”我给司机看一张名片,上面是碧吉所在的慈善机构的名称与地址。
“好的。”司机点点头,扬起一路沙尘。
车窗外的小镇没有太多变化,路上的外地人行色匆匆,穿着长袍的当地人则悠闲地望着来往的车辆,似乎无所事事。
汽车在街道拐角停下,我吃惊地看到更多穿着长袍或着不穿长袍的当地人站在路边,他们的身体几乎挡住了慈善机构的招牌。
一个体态肥胖的妇人走出来,双手端着一个装着小包装饼干的大托盘,人群立刻行动起来,许多长长短短的手伸了过去:
“给我一个!”
“请给我一个!”
“给我一个!”
“我!”
大托盘瞬间就空了,当妇人抬起头来时,我朝她飞跑过去,“碧吉!碧吉!”
“桑妮!”碧吉手里的大托盘掉到地上,她也朝我飞跑过来。
我们两个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久别重逢,碧吉仔细地打量着我道:“你象个成熟的女人了,而我也变成一个十足的老太婆了!”
碧吉的话触动了我的心事,与她分别时,我还是一个对爱情充满渴望和幻想的小姑娘,历经许多变故以后,我的确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对生活充满无奈却不愿意轻易屈从的女人。
“为什么到沙漠来?”碧吉问我,“现在这里的形势每况愈下,越来越槽糕。”
我斟酌着回答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沙漠里失踪了,我听兰斯说,你们经常为大漠里的穷人运送食物,我想跟着你们的骆驼队去沙漠里打听朋友的下落。”
碧吉看了看房子外等待领取食物的当地人,神色严肃地说:“沙漠里现在基本上是游击队的天下,军团的人都撤退到城市里了,运送食物的骆驼队全部由当地人组成,你跟着去会被人杀了的!”
碧吉的话出自一番好意,我们刚刚重逢见面,我没有反驳她的意见,只好转移了话题。
“既然现在情况这么混乱,你为什么不会西班牙?”我问。
碧吉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十字架金项链,自嘲道:“我当时留下来不过是鬼迷心窍,一心为了寻找那串丢失的钻石项链,老公没有反对。后来孩子们告诉我,他给钻石项链买了保险,保险公司事后全额赔偿了我们,但他一直瞒着我,一直瞒着我!他不希望我跟他回西班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想明白了,他现在已经在政府部门飞黄腾达,我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回去的结果很可能是离婚。我为什么要早早回去,让他称心如意?我要让他等,等成一个老头!”
碧吉的话让我感到一个执拗妇人的心酸和无奈,我顺着她的意思安慰了几句。
独立而忙碌的生活让碧吉变得坚强而自信,与一年多前相比,她的脸上少了许多伤心愤懑的神色。
接下来的谈话里,碧吉告诉我,我的旧同事威里已经被提拔成小主管,而守门人鲁比买下了一个离开的西班牙同事的房子,经营起了出租房生意,碧吉目前就住在鲁比那里。
我带着激动而杂乱的心情到达酒店,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站着一个穿浅色条纹衬衫的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褐色的皮肤,看着有几分面熟。
当他看向我时,我扭转了头。
戴金丝边眼镜的人是车夫,这一回,我没花几秒就认出了他。看来,我戴上眼镜的好处可以用立杆见影来形容。
车夫在这里,佩罗会不会也来了?
我有些紧张。
一年多以前,为了解救被绑架的乔依与兰斯,我给佩罗写信,可约我见面的却是车夫。
在车夫的鼓动下,我远赴瑞士,帮助游击队做事,最后直接导致了我被迫与乔依分手。
如今保罗落入游击队的手中,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可以请车夫帮忙打听吗?
我犹豫不决。
这是一条捷径,可是不知为何,我似乎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求佩罗时,他没有丝毫的松口,很直接地拒绝了我。车夫,他会不会更加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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