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渊回到了据点，打算在这里等着秦浩。秦浩将这里的枪械都擦拭得一尘不染，秦浩对枪械有一种近乎于痴迷的热爱。当初在部队的时候，部队里的枪分为两种。一种是秦浩的枪，一种是其他人的枪。
这两种枪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秦浩的枪永远一尘不染，保养得非常精致。秦浩常说，枪就是军人的生命。
杜渊看着架子上的枪械，忽然听到身后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秦队长，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杜渊回过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人，整个人都怔住了。
站在门口的人不是秦浩，而是刘志文。
“好久不见了，杜渊。”刘志文笑道。
杜渊一瞬间两眼通红，瞬间抄起一把冲锋枪将子弹上膛，对准了刘志文。
“别动！”杜渊呵斥道，“双手抱头，转过去！”
刘志文无所谓地笑笑，顺从地抬起了手，转过身子。杜渊小心翼翼地上前，伸手去搜刘志文的身。
“不用紧张，我没有带武器。”刘志文说道。
杜渊没有理他，依旧在刘志文身上搜了个遍，这才后退一步，说道：“转过来！”
刘志文转身看着杜渊，说道：“看样子，秦浩把这个地方告诉你了。”
杜渊两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杀气，说道：“刘志文，你这个叛徒！你出卖了秦队长，居然还有胆子到这里来。秦队长可是一直在找你啊！”
刘志文说道：“你想杀我么？”
“我恨不得立刻打爆你的头！”杜渊咬着牙，说道：“但是我不会杀你，我要让秦队长亲自处置你。”
“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杀我。”刘志文说道，“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你凭什么敢这么说？”杜渊冷笑道。
刘志文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杜渊的脸，晌久，刘志文说道：“我是有苦衷的。”
“哼！这种话你留着跟秦队长说吧。”杜渊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秦浩死吗？”刘志文说道，“你以为我不把他当兄弟吗？”
“你闭嘴！”杜渊怒道，“你做出这种事，还敢说秦队长是你兄弟！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听你说话。你就给我待在这里，等着秦队长回来吧。”
刘志文苦笑一声，说道：“秦浩……他已经死到临头了，他自己还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他是个聪明人，结果他比我想象的要蠢得多。”
“你说什么！”
刘志文说道：“他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为什么就不肯好好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非要重新拿起枪，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刘志文激动的情绪反而让杜渊有些愣神。
“本来……他早就已经死了。”刘志文说道，“当初那两枪，如果我真的想杀他，你以为他还能活得到现在吗？我冒着生命危险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却这么不珍惜，非要将自己置于险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会主动来找你吗？”
杜渊愣住了。的确秦浩告诉他当初的情形时，杜渊也觉得奇怪。凭着刘志文的枪法，那种距离怎么可能没打中要害。当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刘志文亲口说出他是故意的，杜渊也不由得起了疑心。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杜渊说道。
刘志文看着杜渊的眼睛，说道：“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开枪打死我。第二，我告诉你真相。但是这个真相……如果我告诉了你，你从此就要去做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像我现在一样。”
杜渊一愣。刘志文的神情实在不像是在胡说八道。杜渊能够感觉到，事情或许的确非同小可。
“你在故弄玄虚。”杜渊说道。
刘志文苦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我是疯了才会自己送上门来送死的吗？我问你。用枪对准自己的兄弟，和用枪对准自己的脑袋，你认为哪一个更痛苦。”
杜渊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是用枪对着兄弟。我宁可死，也绝对不会用枪指着我的兄弟！”
这句话一出口，杜渊愣住了。他看到刘志文脸上留下了泪水。
“这就是……我的处境。所以现在，我生不如死，但是又求死不能。”刘志文说道，“我不想再多说了，你就做出你的选择吧。是要开枪，还是要知道真相？”
杜渊说道：“我当然要知道真相！但是真相不光是我一个人要知道，等秦队长回来了，我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刘志文说道：“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已经吞了胶囊炸弹，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不解除，就会爆炸。”
杜渊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过，我本来就不打算活了。”刘志文说道，“就这么死了……也许很不负责任，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如果不信，就等下去吧。”
杜渊一咬牙，说道：“好吧！你现在把真相告诉我。不管有什么后果，我要你立刻把真相告诉我！”
刘志文和杜渊两个人对视着。忽然杜渊莫名地感受到了一阵恐惧，没来由的，是一种对黑暗的预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经常会有这样的预感。
“好，我告诉你你真相。”刘志文说道。
“我在听。”
刘志文似乎在下定决定，半晌之后终于开口，说出了五个字。
“曼陀罗计划。”
杜渊的手一松，手中的枪落到了地上。杜渊没有感觉到，手依旧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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