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前端又少了几个人，眼看越来越接近工作台，柳云曼忍不住有些小激动，时间还早，离去做兼职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多点，足够她排完队了。正当她翘首以盼的时候，却没察觉到正有人朝她走来。
“哟，这不是咱们班的大才女吗？”一道略显尖酸刻薄的声音在队伍外响起。
柳云曼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也随着许多人转过头来，当看是谁时，眉头皱了起来，同时表情也渐渐变冷。
“呵，又是这幅表情，就没人跟你说过这样很那看吗？”艾露露讥讽道，眼里却满含妒意，心想这个贱人连生气都比她好看，虽然这一点她从来不肯承认。
“你想做什么？”柳云曼终于说话了，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走到面前的艾露露。
“没什么，刚准备出去做个美容，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你这个老朋友，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步了。”艾露露知道这是柳云曼的一道伤疤，忍不住落井下石道。
“说完了？说完你可以滚了。”柳云曼针锋相对地反击道，气势丝毫不弱。
“哎哟，生气了？生气就对了，有句话说得好，没本事的人也只有生气的份而已，你这样子，我还真是不忍心多看呀。”艾露露大摇其头，佯作同情地看着她。
“如果你是来羞辱我的，那么你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
柳云曼见她做出这副表情，心中却是一痛，为何两人之间会变成这样，判若仇敌，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狠狠地捅上一刀。
最伤莫过于背叛，这两年来，饱受着两份背叛的折磨以及家道中落后的困苦，柳云曼早已练就了一颗坚硬如铁的心，就算生活再如何绝望，她都能咬牙坚挺，直到两个月前才在一个陌生男人前彻底崩溃。
伤口可以加深，同样也可以修补，从遇到那个人起，柳云曼的生活因此而改变，她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光明，也渐渐抹平心中的两道伤口，所以，她比以前更坚强了，因为是他，让她再次看到了希望。
艾露露的刻薄的话语只是让柳云曼的心痛了一下，并没有从前那样的破坏力，她很快又恢复了自然的神态。
“走？急什么？”艾露露哂然一笑，上下打量着她，摇头啧啧道：“咱们曾经骄傲的公主啊，现在却是这一身落魄，真是让人同情，怎么，想借着当志愿者的机会蹭人家的演唱会？”
艾露露不加掩饰的奚落与讽刺传遍人群，不少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听闻过两人之间恩怨的，不少都在为柳云曼打抱不平，横刀夺爱也就罢了，还要这般冷嘲热讽落井下石，实在下作。
柳云曼银牙紧咬，她的心再坚强，这样刺耳的话也让她忍不住升起了怒意。
“讽刺我很有意思吗？”
“讽刺？没有吧，说的可都是事实，我怎么记得你当初还对这些不屑一顾来着，怎么，现在居然巴巴地往前凑？谁更有意思？”艾露露无视了四周传来的各种指责，继续往着她的伤口上撒盐。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告诉你艾露露，你那些所谓的优越感，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柳云曼冷冷地说道，拳头却不由自主的紧握起来。
“呵呵，够清高的呀，我家就是有钱怎么了？我就是比你了不起怎么了？谁像你啊，住着棚户区那种垃圾堆，晚上还得去摆摊卖烧烤，哦，对了，听说你还做着几份兼职，什么模特，酒吧小姐之类的啊，尊严？穷人才跟别人谈尊严。”艾露露又是一声嘁笑，狠狠地扒出了她一直不曾说出口的秘密。
随着人群一声哗然，柳云曼的脸色瞬间煞白，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当中，毫无遮挡可言，而投向身上的各色目光，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得她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柳云曼颤抖着身体，身体内的所有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她哆嗦抬起一只手指向艾露露，咬牙道：“你跟踪我？”
艾露露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看着她情绪激动难持，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她双手抱胸得意洋洋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敢做出来，还怕别人知道？跟踪你又怎么了？”
“你无耻！”柳云曼歇斯底里地朝她怒骂道。
艾露露没料到她会怒骂出声，不由吓了一跳，认识她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情绪如此失控，反应来后心里又是说不出的欢喜，随即怡然不惧地回瞪着她：“怎么，没了遮羞布，恼羞成怒了？无耻？到底谁更没有下限？”
此刻的柳云曼已经出离了愤怒，甚至忘了抗辩，模特和小姐这两个词汇，在现今社会几乎已经成了贬义词，让人很容易想到那类肮脏的职业，她所兼职的那些却并非如此，而是始终坚守着底线的正当工作，除了天街夜色那晚的走投无路，但也没有跨越那一步。
她还是干净的，柳云曼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她已经属于那个人，而不是出卖肉体作为交换，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他，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这是她要用一生去遵守的誓言。
“我没有！”柳云曼嘶声大喊，眼眶已经通红。
“你没有？你敢说这些兼职你都没有做过？”艾露露说完又是一声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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