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怀里的尸体往怀里紧了紧，龙辰脑袋紧紧贴在小蘑菇头的额头之上。
小蘑菇头手里拿着的龙辰曾经送给她的小雕像骨碌碌的在地上转动，龙辰扭头望着雕像失神良久。
锐鳞身躯缓缓浮现，看着地上的尸体，狰狞逐渐在面孔之上浮现，虚空扭曲，锐鳞眉心一个古老的紫色印记疯狂闪烁，一股通天妖族凶威冲天而去。
双臂张开，锐鳞双眼血丝密布，直接破开土层冲上天际。
“我风白衣在此立誓，杀我兄弟者，穷山距海，我必杀之！”
声音在整个妖域滚荡开来。
天空之中的所有云雾被一股强悍力量撕扯开来，深邃夜空变得更高，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空降落。
整个妖域的大佬都紧紧的盯着龙辰和锐鳞这边。
圣城之中的天妖十族纷纷飞起盯着这里。
龙辰微微偏头，轻声开口，“滚。”
声音越来越大，最终传递到了圣城之中，高耸古老的圣城城墙，千百年来第一次开始颤抖。
轰隆一声。
一面城墙只和被一声滚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圣城之中的那帮往这边观望的大佬纷纷惊慌逃逸。
不知过了多久，锐鳞落地，轻步走近紫阳身侧，附身将紫阳双眼闭合。
龙辰喉结上下滚动，双眼之中的紫色墨色逐渐退去，面孔之上鳞片脱落露出了本来样貌。
一头雪白发丝披落肩头。
白的乍眼。
虚空撕裂，从中射出一条身影，一身青袍。
青阳。
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青阳看到龙辰怀中的尸体之时，直接呛出一口鲜血，跪在了地上，干瘦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满头发丝枯白，皱纹更深。
青阳挣扎着站起来走近龙辰，一语不发，轻轻的将小蘑菇头的尸体抱紧怀中。
越来越紧，最终将脑袋埋进小蘑菇头怀里。
“啊！”
青阳失声痛哭。
鼻涕眼泪一并流了下来，桀骜不再，悲痛在苍老面孔之上肆意妄为。
男儿有泪不轻弹。
“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青阳喉咙之中发出低沉声音，声音压的很低，哀嚎不绝。
深邃天空越来越暗。
天空之中两条裂缝逐渐凝聚，就像是两只眼睛俯视下方。
锐鳞闭着眼睛，妖域所有妖族，不论修为，都能够感受到一股从妖域地底喷发而出的躁动妖气，就感觉要有什么绝世凶妖即将脱困而出。
妖域边缘，皇念婉和绿头发的少年一同从虚空之中缓缓出来，皇念婉抬头望着天空之中的两条巨大裂缝。
“朕就知道你没死。”皇念婉轻声开口。
旁边的绿头发少年面无表情的望着天空之中的两条裂缝。
“风白衣？呵呵？怕是都要快忘了你本来叫什么了吧？”皇念婉望着天空之中的两条裂缝轻笑开口。
“走吧，他的本尊若是被召唤出来，谁都走不了。”身侧绿头发少年开口。
皇念婉摇摇头，“不着急，再等等，朕不相信龙辰只有大教主这一重身份。现在朕是越来越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他。”
深邃夜空突然像是被凝固一般，突兀出现风雪无数，一年正中，正是天热的时候，天空之中竟然下起了雪。
“走吧，若是冷无姬洞穿虚空降临人间界，我们谁也走不了。”身后绿头发少年开口提醒道。
皇念婉微微一笑，“差点忘了他。走吧，有的是时间和和他们玩。”
龙辰伸手捡起曾经送给小蘑菇头的雕像，雕像正是小蘑菇头的模样，雕像还是那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雕像的主人已经尸体渐凉。
过了很久，青阳起身，抹了把面孔之上的泪痕，轻轻将女儿的身躯拼凑成完整的，挥手将小蘑菇头尸体带走，又看了眼紫阳，青阳踉跄起身，给紫阳擦去面孔之上的血迹。又将紫阳的尸体收了。
青阳一语不发，冲天而去，龙辰顿了顿，紧跟在了后面，锐鳞亦是跟在了最后。
一片山坡之上，不知为何，其他地方都有一股冷意，唯独这里温暖如春，整片山坡之上山花烂漫，无数山花中央，安静的立着一座坟。
轻轻轻轻落下，走近坟头墓碑，蹲在墓碑前方，伸手抚摸着墓碑，面孔轻轻的贴在了墓碑之上，神色罕见的温柔。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青阳轻声开口。
“女儿跟着我这个爹太受罪了，还是你带着吧，你温柔一些，女儿跟着你一定能和你一样。”青阳轻声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青阳起身，挥手在坟墓旁边造出一个深坑，将小蘑菇头的尸体缓缓放入其中，在尸体上方洒满了鲜花。
就要填土的时候，空车轻声飞了过来，手里紧紧握着雕像，“把……把这个让她带着吧。”
青阳看了眼龙辰，良久，点点头，“他很喜欢你，你自己给她吧。”
龙辰心中揪痛，雕像握的更紧，喉结上下滚动，将雕像轻轻放在小蘑菇头胸口。
新坟一座，山花烂漫。
青阳在墓前立碑，鲜血题字。
龙辰手腕旋转，山花飞起，最终凝聚出一个花环，龙辰轻轻放在了墓碑上方。
也正沉，青阳转身就走。
酷暑夜晚，却是隆冬气温，雪花弥漫。
干神宗后面有一座山，凡是战死的干神宗一员都会被葬在这里。
紫阳是干神宗一员，自然葬在这里。
青阳站在紫阳墓前，雪花在肩头降落，不多时已经成了一个雪人。青阳两腮肌肉凝固。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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