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智尧想了会,不负所望,把常年的“哥哥”换了个新的称呼。
他试探地说:“……老舅儿? ”
江子燕一愣,何绍礼酒窝却加深,怒极反笑,被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智尧从他的言行中确定了什么,歪着头再叫了声。江子燕千思百感,伸出手想搂着何智尧,但何智尧在他亲爸眼神冷到肝疼的注视下,也没敢让她抱,退了几步,异常怂地溜走了。
临睡前,江子燕到底陪何智尧在床上坐了会。小男孩刚开始还有些害臊,随后眉开眼笑,又用中英文叫了几声妈妈。她微微地笑,觉得眼眶迅速发热,连忙转移视线,看到床头柜上有什么在微弱地亮着小灯。
这是何绍礼放在儿童屋里的声波驱蚊器,他向来比她这个当妈的更仔细,几乎每晚临睡前会来回检查何智尧四肢,发现身体上有任何小伤都及时抹上药膏。此刻何智尧摊开手脚平躺在床上,白胖短的四肢经过春天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斑驳蚊子印或细小伤口,总像是个白如意般露在外面。
她盘坐在床上,双手悄悄抓住自己脚踝上的那几道伤疤,过了会,江子燕也极轻地叫了一声,那是叫给自己听的:“妈妈。”
脑海里是去声的国度,没有源头,没有爱恨。但女阎王也有自己的妈妈,不是吗?
江子燕等何智尧睡熟,走去客厅,找到一直等着她的何绍礼:“告诉我。”
她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把我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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