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生病了, 林清尧放了他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
小陈开车带她去警局，昨天夜晚刚下过一场雨，路不太好走。
小陈拿了驾照以后就很少开车, 再加上胆子又小，一路上急刹急停，林清尧胃差点没被颠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警局，她戴上墨镜下车。
小陈跟在她身后过去, 压低声音提醒她:“夏姐已经提前把消息散给那些记者了。”
林清尧眉头微蹙:“记者？”
小陈点头:“夏姐觉得这件事已经给你带来了舆论，想在事情发酵之前让那些网友知道，你是这件事的唯一受害者。”
林清尧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夏姐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了, 在某些方面她的经验比较足。
小陈非常注重仪式感, 在她伸手开门之前, 提前跑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林清尧取下墨镜，警局人不多, 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做笔录的犯人和警察。
林清尧坐下以后, 总觉得身后那个背对着她坐着的人有些熟悉, 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了。
警察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旁边那些年龄小些的警察拿着纸笔跃跃欲试, 一脸兴奋。
那人问完话以后，那些人有次序的走过来。
可能是刚毕业不久, 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难掩的娇羞。
“那个……我们是您的粉丝, 可不可以帮我们签个名？”
声音还透着紧张。
林清尧长的好看, 演技还好，男粉占比甚至比女粉还要大。
林清尧微怔了一瞬，礼貌的笑笑:“可以。”
她依次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笔。
警局的电话打过来时，傅程刚洗完澡，随便套了件卫衣就出来了，头发还没吹干。
半干的刘海垂落在额前，眉眼带着一丝不耐。
他单手插在卫衣前的大口袋里，推门进去。
手机又震了一下。
【林深:你没和我姐说吧？】
傅程微皱眉头，事还挺多。
抬手按下录音键，微启薄唇。
“我没……”
才说了两个字，坐在里面的人转过了头，俯身把掉在地上的笔捡了起来。
侧颜线条明晰，口红颜色很深，应该是刚从片场过来。
妆容偏重，和她日常有很大的区别。
手机提醒收到一条新信息。
林深点开听了一遍。
“我没……”
他皱眉:“你没什么啊。”
林清尧签名的手一顿，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她转身看了一眼，林深刚好拿着手机起身。
四目相对。
……
……
林深喉结吞咽:“姐。”
“林深？”林清尧面露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
林清尧回到家后，脸色不大好。
林深现在身份特殊，林清尧想送他去军校，如果有案底的话是进不去的。
她换了鞋子进屋，吴婶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清尧接过水杯，轻声笑笑:“没有。”
吴婶这才松了一口气:“被车撞最怕就是有内伤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傅程打好领带从楼上下来，看到林清尧了，脚步顿了片刻。
西裤包裹之下的长腿挺直修长。
他个子高，身材比例很好，很适合穿正装。
“回来啦。”
他走到林清尧身旁，倒了杯水。
林清尧的唇停在杯壁上，点了点头:“恩。”
随意喝水吞咽的动作，喉结轻微滚动，傅程的视线落在了印上唇印的杯口上。
“那个……”
林清尧刚准备上楼，听到傅程的声音停下。
回头问他:“有什么事吗？”
傅程欲言又止，问了吧，总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不问吧，他又觉得心里不安。
他知道林清尧对林深一向管的严，害怕他打架进警局。
万一她知道自己好几次都瞒着她偷偷把林深保释出来怎么办？
会不会生气，然后不理他？
犹豫良久，他终于问出口:“林深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林清尧一脸不解:“说什么？”
“譬如，提起傅这个字。”他顿了一会，“再譬如，提起程这个字？”
他像在说绕口令一样，林清尧差点没被他绕进去了。
“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啊。”
傅程顿时松了一口，那就好。
“我先走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应酬，可能会晚点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他话说完就准备离开，林清尧叫住他:“傅程。”
“恩？”
林清尧走过去，伸手捏着他的领带，散开后又重新打了一遍。
她神色认真，动作算不上熟练，不过还是打的很好看。
她做什么好像都很认真。
拍戏的时候，读剧本的时候，就连帮他打领带的时候。
眼睫微垂，傅程的视线落在林清尧的嘴唇上，她的唇形很美，口红颜色淡了一些，反倒素雅了几分。
他很想知道，她接吻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认真。
莫名涌上一股燥热，烟瘾突然犯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我先走了。”
·
大宅门口，树影萧萧。
路灯坏了一个，因为下雨，工人还没过来修。
傅程的半张脸笼在朦胧路灯之下，微垂眼眸，灯光被阻隔，卷翘的睫毛像是一道分界线一般，眼底映下一片阴影。
扶着方向盘的右手略微用力，骨节分明，藏在皮肉之下的经脉凸显。
眼底情绪翻滚，傅程随手将还剩大半的烟头扔进车载烟灰缸摁灭。
临熄灭前，最后一缕白烟腾升，最后逐渐消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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