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华撇撇嘴没出声，脸上神色写满了对章望一根筋的鄙薄。
水华在心里说，怕文太后过得不好？我看陛下心眼多得很，分明是继续惺惺作态，怕人说他对文太后不好，被人戳了脊梁骨。等着吧，进去之后，陛下肯定做出一副大孝子的模样，任打任骂绝不换手，怎么虚伪怎么做。
如意回头瞥了一眼聚在一块小声嘀咕的侍读们，他们四人立刻都板起脸站直，不敢再说废话。亲卫们倒是都无所谓的模样，一路跟着小皇帝进入凤鸣宫，一路低声赞叹内部的华丽奢侈。
“陛下，凤鸣宫可比您的无极宫好多了，您宫里哪儿都是空荡荡的，就那么几个大件摆设，哪有这儿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的样式精巧啊。”卢东野以世家子的角度评价两宫不同，“你的无极宫庄重有余，富贵不足了。”
如意随口回答：“太浪费了，就那几块石头从南方运过来，整整花了三十万两白银。若不是为了表现孝顺，朕宁可拿去犒军，让边关的将士们换一副好铠甲，吃点细粮、顿顿有肉入口。宫里平日什么都不缺，朕自己身上没必要浪费那些。”
衣食住用在入宫之后才降了档次的卢东野当即不说话了，他从小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实在想不出来没细粮吃的饭怎么从嗓子眼咽下肚去。
倒是周全和夏当归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点头：“是啊，三十万两白银算成军费，足够边关将士吃许久的粮食了。为了买几块石头就花出去太糟蹋钱了。”
如今嬴登被放出宫养到其他地方去了，文太后身价自是大不如前。
宫廷里伺候人的内侍宫婢最知道眉眼高低，永安帝带人过来，他们不但没有丝毫阻拦，还一路乖顺的叩拜并且提前进去通知文太后迎接皇帝。
理所当然的，文太后并没出来迎接，只有内殿宫人瑟瑟发抖的在门口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如意随口叫起后，继续往里走。
他一抬头，果然看到了满面怒容端坐高位的文太后。
如意平静的笑了笑，挥手对福寿说：“去搬个椅子，放到母后身边，别让不懂事的人见了，又说母后擅权，不把朕放在眼里。”
“你！”文太后目眦欲裂，顿时气得险些没扑上来抓花小狼崽子的脸。
如意完全不当一回事，连闪都没闪躲一下，直接坐进宫人抬来的座位。他看着文太后，低声道：“母后，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凤鸣宫更不是自己认为的铁桶一块。朕已经知道母亲当年入宫、怀孕、亡故的真相了。但朕比你好一些，朕利用过谁之后，不会赶尽杀绝。”
“至于皇兄，母后就不用替他操心了。皇兄本没多少年好活，朕用不着磋磨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医药和女人，朕不会短了他的，您想要给皇兄留后，朕也绝不会让他断子绝孙。”朱鸾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个属于孩童特有的善意笑容，“不过，母后，您该知道交易讲究公平的吧？若是您不能在宫里好好的，朕也没办法保证会不会一时心情不佳，拿宫外的皇兄撒气。”
“母后，您说，您这些年来嫉妒、奢侈，手上沾满了鲜血，皇兄身子骨如此柔弱，会不会是替您担了报应呢？”如意说完摇摇头，“算了，不管您奢侈不奢侈，朕之前如何供应凤鸣宫，以后也绝不会短了您的。您好自为之吧。”如意说完，起身离开。
水华脸色大变的挤开其他三人，紧紧跟在小皇帝身后。
这样心狠手辣又敢作敢为的帝王，才是他想追随的天下之主！
“陛、陛下，您真的会一直供应凤鸣宫这些奢侈享受吗？”水华抖着嗓子询问。
“供应是肯定要供应的，但朕都说皇兄身子不好是太后造孽太多了——朕想，太后应该很快吃吃斋念佛过清苦日子，盼着皇兄能多活几年的。”如意话音未落，一名女子忽然从凤鸣宫深处冲出来，重重跪在如意面前。
“请陛下准小妇与罪人登和离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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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读1、2、3、4：不明白陛下红光满面的为什么还要吞难吃的药膳。
如意：不卖惨就会被鸾微哥哥算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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