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龙瞳孔收缩，他自然听说过蜀山第一下山弟子的名头，不知道如此深夜蜀山弟子为何杀上五符宗，莫非是蜀山知道了五符宗的谋算，打算对五符宗抢先动手，派此人前来叫阵？
“原来是蜀山高徒!”云吞龙长笑一声，“不知深夜来我五符宗有何贵干？”
“两件事！”苏灿懒得与云吞龙寒暄，直截了当道，“第一件事，交出人符解法，第二件事，告诉我上官师兄去哪儿了！”
云吞龙听得原来这蜀山第一下山弟子并非是前来叫阵的，蜀山大军尚未驾临，只有苏灿一人而已，遂心中大定，怒道：“人符解法是五符宗立宗之本，决不可交与外人！至于上官寒霄，被本座击成重伤后就下山离开了，去了哪儿本座怎会知道！”
苏灿摇摇头，“你不交也得交，不交我就灭了五符宗！”
云吞龙怒极反笑，心道：这蜀山弟子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不成，他讥讽地看向苏灿，道：“你就算比上官寒霄强上几分，也没资格说这话，一个人就想灭我五符宗，便连你家长辈司徒亮都没这个本事！”
苏灿双眼漠然，“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他们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再说一遍，交还是不交！”他的语气高高在上有如云端之巅审判众生的神王，‘交还是不交’五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就等同于‘生还是死’。
云吞龙觉得苏灿失心疯得无可救药了，戏谑道：“儿郎们，你们说交不交？”
偌大一座南牙绝岭瞬间唤醒，不计其数的五符宗弟子高喊道：“不交！”声势惊天，夜色与月色也在这异口同心的声势下吓得模糊起来。
集合在广场上列阵的精锐弟子们嘴角勾起冷笑，战意上涌，跃跃欲试，恨不得代替宗主好好教训那个蜀山来的毛头小子。
他们向来标榜实力，仙宗又如何，唯有实力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前几日来的叫上官寒霄的小子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也敌不过结阵后的他们；时至今日，唯有司徒亮真正折服了心高气傲的他们。
苏灿并未被震撼南牙绝岭的声势吓到，面色古井无波，心念一动，召回青铜剑。
云吞龙以及许许多多的五符宗弟子以为这位蜀山弟子打算灰溜溜地逃走了，三三两两地笑出了大胜得归的味道。
“疯魔剑——”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下更加清冷。
一剑出，天地变色。
南牙绝岭变成了通体赤红的火山，朦朦胧胧地冒着热气，每一个五符宗弟子面前突兀地凭空出现一个无脸人，握着似勾非戟的大剑，若是炎无绝在场，必能认出这个无脸人就是七峰比武时一剑劈碎火焰罩的疯魔人。
五符宗弟子有些慌乱，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嘶吼着与自己身前的无脸人战作一团，但不多时，平静的气氛再度变得慌乱，甚至绝望，因为雄赳赳气昂昂的五符宗弟子发现，他们的符对于可怕的无脸人根本不起作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看不出疼痛，平静得让他们心慌。
广场上的精锐们列阵与无脸人对峙，但很快就被数量一模一样的无脸人众三下两下的劈碎了符阵。
云吞龙望着踏空悬浮的苏灿，脸色阴晴不定，“这是，剑域？”
苏灿摇头，“这是剑界！”
剑心能进化成至诚之心，同为剑道四神境的剑域也可以进化成剑界。
一剑出，画地为界。
“剑界…”云吞龙喃喃道，看苏灿的目光就像是看着若干年前一剑西来东去的司徒亮，“你比司徒亮要强！”
苏灿又摇了摇头，“司徒师叔有他要走的路，我有我要走的路，没有孰强孰弱，只是走在不同的路上罢了。”他挥手一招，剑界散去，恢复清醒的五符宗弟子发现自己满身是血的瘫坐在地上，之前与他们搏斗的无脸人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滚烫的热气与赤红的火山也消弭不见，身边仍是熟悉的场景。
“交，还是不交？”苏灿冷声问道，他的耐心是有限的，五符宗的弟子太多了，他若执意灭宗，定会造下令九州震撼的杀孽，因此他留手了，如果他全力施展疯魔剑，剑界的威力可以从精神上将五符宗弟子彻底抹杀。但如果五符宗再执迷不悟，他不介意造下无边杀孽，为了救那个为了他付出太多的傻丫头，为了履行承诺，他做得出任何事。
五符宗弟子呆呆地凝望夜空下的白衣人影，就像是望着修士之路尽头的神明，他们羞愧、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在刚才，他们在嘲笑神痴心妄想。
“这是你几成实力？”云吞龙正色问道。
苏灿看着云吞龙，知道这位霸天符主心中还抱着拼死一搏的心思，如实道：“一成…”
“你、你…”云吞龙忽然激动道，口齿都有些不清，“你踏上了仙路？”所谓踏上仙路，就是悟道境之上的飞仙境，飞仙境一直是个传说，有人说它根本不存在，悟道境后就能白日飞仙，飞仙境根本没必要存在；亦有人说，飞仙境唯有真正的天才能够触及，在飞仙境的仙路上走得越远，一旦飞仙，成就便越大。
传说，走到了仙路的尽头，飞仙后可凌驾仙帝。
苏灿皱眉，不耐道：“算是吧！你到底交不交解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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