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直直盯着皇后的面上,满面是坚毅与决绝。皇后浑身一震,这个念头她不是没想过,只不过竟被她先一步说出。看来,柳氏心意之坚,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屋外的风声更紧了,一声一声,像一只巨大无比的怪兽在垂死的挣扎。时间一刻一刻过去,皇后终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离开柳国夫人处,皇后低眉坐在肩辇之中,手中紧紧捏着柳国夫人临去之时郑重递给她的瓷瓶,那瓷瓶上冰冷的寒气从手心蔓延到心脏,冷得她再也找不到一丝温暖。
柳国夫人的决绝地话还在她耳边回荡:“皇后娘娘难道对那个人还有一丝一毫的夫妻恩情?他如今四处打压赵家世族,扶植寒门,他的心是冷的,冷的!”
冷的?最先冷的是谁的心?如今再也不愿意去想。
风渐渐缓了几分,天上终于飘下鹅毛般的大雪,在漫天风雪中,皇后终于将那瓷瓶放在了怀里。
既然生不再能同寝,就一起,死同穴吧……
楚宁和二年的年末渐渐过去,欧阳箬跟着楚霍天几次与重大臣饮宴,她心思极细,对每个大臣的喜好渐渐把握住,再加上赵清翎从旁提点,还有德轩从展飞处源源得来的消息情报。整个楚国朝局被她了解得有如手中的掌纹一般透彻明白。
只是,千丝万缕的消息中,她惟独不愿意去碰触有关于那个人的。每每夜深人静,她累极而睡,他挺拔的身影一在她脑中一闪而过,泛起一阵模糊而心酸的涟漪。
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思念他,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放置他的影子。
赵清翎常常来看她,时常是午后,或者是清晨早朝之后。对于他的随意,欧阳箬既不能拒绝也不愿意去拒绝。
只有面对着他,她才能坦荡地说出自己的意图。赵清翎果然是辅佐楚霍天登上帝位的第一谋臣,每每欧阳箬有什么难解之事,他三言两语就能帮她找到内中关键。
更重要的是,他的话,楚霍天一般能采纳。比如,对赵家的打压,以及扶植查家。
一日早晨,赵清翎提着药箱,又来到了“云香宫”,欧阳箬正在里屋梳妆,他也不候,径直进了内殿,面带欣赏之色看着欧阳箬长及膝的长发。
宛蕙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对于赵先生的“好色”已经见怪不怪,只将身躯挡在他面前,手中翻飞,比平日更加快地为欧阳箬梳妆打扮。
欧阳箬从铜镜后含笑看向一脸得色的赵清翎,笑道:“赵先生如此放肆,不怕皇上以后恼火起来砍你的脑袋?”
赵清翎哈哈一笑,慢条斯理地看着欧阳箬朝若春花的面容,眼中蛮是纯粹的欣赏之色:“微臣早就跟皇上说了,若他再对你不好,微臣就要将你带得远远的,让他永远也看不到你。哈哈……”
宛蕙吓得面无人色,终于大着胆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欧阳箬却不语,怅然笑道:“是么,皇上如何说?”
赵清翎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萧索之意,于是潇洒地哈哈一笑,面若皎月清华,三分不羁加七分儒雅,竟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皇上还能如何说?他一边懊恼去了。”赵清翎看着她沉默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思绪:“娘娘还是将手伸给微臣,让微臣为你请脉吧。”
喜欢楚宫倾城乱请大家收藏:(www.4shuwangba.com)楚宫倾城乱私塾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