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溪轻笑，真是可笑了。
这会儿子倒把什么责任都推脱到她的头上来了！她怎么不想想自己以往的行为的对错，为何不检讨一下自己！
什么叫做颠倒是非，恐怕就是她这种样子了吧。
“你笑什么笑！”沈云悠怒道。她讨厌极了她这种笑，不，可以说，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或者物她都讨厌！
“怎么？难道我连笑都不行吗？”沈云溪仍旧唇角含笑得说道。
“不能！”沈云悠咬牙瞪着她，万分激动的吼道：“你没有笑的资格！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不能笑！你只能哭！哭，才是你唯一的情绪！”
她面目狰狞得像要将沈云溪一口吞了似的，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表情，沈云溪不禁皱了眉头，目光自她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说道：“沈云悠，你不要仗着我对你还有几分仁慈的份上就在这里胡言乱语。”
“仁慈？”沈云悠呢喃着她的话，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癫狂的笑声环绕在玉山山顶，空洞而飘渺。
沈云溪站在原地，眉头紧蹙，看着她的目光含了几许探究，似要将沈云悠看穿一般，可惜，却看不透。
好一会儿，沈云悠方才止住了笑声，但低头，看向沈云溪的眼里更是增加了几分冷意。
“沈云溪，你对我仁慈！真是张嘴说瞎话！在家里，你三番四次的警告我，窥视爹的财产。在王府，你让府中的人孤立我，令王爷对我诸多想法，不单单如此，你还为了双儿那臭丫头，你不惜对我下毒还将我关进大牢，让我痛不欲生。最后若不是王爷找你要解药，我定会死在牢里！”
沈云悠深呼一口气，“这些我都可以不与你计较。但是！”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颤抖的双手抚上她的小腹，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
那里是伤痛却又不甘！
但，她再抬头时，这情绪已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她不允许自己在沈云溪的面前显得这般脆弱！她不能让她看她的笑话，更不需要她的可怜！
“但是，你千错万错的错在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贱男人强暴我，让我一整夜的沦为他们身下的发泄物！你不该！不该！”最后两句话，沈云悠用力的冲她吼叫着，似要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
沈云溪震惊，她连强暴的事也能推到她身上！
作为一个女人被人强暴了，的确值得同情！可是，追究其原因，她又怨得了谁呢。
若不是她先对她用圈套，用迷药，她又如何能遭遇此劫呢。她早就说过，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所以，就算她被强暴了，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更怨不得她！
可是，接下来沈云悠的话就真正让沈云溪惊住了！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怀上那些人的孽种！你知不知道我在知道我怀孕了的心情是什么样子！”沈云悠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心，瞠目对沈云溪问道。
但，这话，她根本没想要她回答，只停了下，她便又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你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堂堂沈家二小姐，是金枝玉叶，又怎么可以怀上那些贱人的孩子！所以当时的我很想死！我真的想死！可是，我不能死！我不甘心……”她紧紧的盯着沈云溪，说出的话阴毒无比：“因为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要死也是你死在我的前面！”
这话，她说得很急骤，说完重重的喘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看着她平坦的小肚，继续说着，声音轻缓而鬼魅：“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我的耻辱！他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所以我不能让他生出来，我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第二天我就派人去给我抓了堕胎药。可是……可是，那药铺的人却给我抓错了一种药，我喝了药之后就大出血。你精通医术，知道大出血意味着什么？”
她突然抬起头，阴森森的望着沈云溪问道，但这一次，她依旧没有让沈云溪开口说话，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意味着我差点因为这个贱种死在了床上！幸亏村里的人听见了我的叫喊声，为我找来了大夫，救了我。”
她的声音越变越低，带着点点哀婉，“可是，我的命虽然救了回来，但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不能怀孕了，哈哈哈……不能怀孕了……”
这次的笑声，较之刚才更多了一分凄凉。
看着她，震惊之余的沈云溪突然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一个人不管她有多可恶，有多坏，或许都不能剥夺她身为一个母亲的资格。
这样的痛苦，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致命的惩罚！
然而，沈云悠后面的话却让她改变了她的想法。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方才明白，以前的她对她真的是太过仁慈了。
沈云悠望向她，脸上的凄凉已经消失不见，转而被一抹阴鸷和狠毒所代替。
刚才，她就说过了，她讨厌她可怜她，讨厌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件物品。所以，她轻轻的说道：“沈云溪，等我把话说完，你就不会这样看着我了。”
“什么话？”沈云溪问道，同时，她的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样的沈云悠看着实在有些可怕，即便是她，此时的后背也忍不住袭上一层细细的冷汗。
“不要着急，刚才我已经告诉你了，在你死之前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沈云悠阴沉得笑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向沈云溪走近，走到离她三步的距离她方才停了下来，她目光紧紧的看着她，尽量不错过她的每一个神情，因为接下来她说的话会让她满意的。所以，她会好好的欣赏她的表情。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又怎么能错过呢。
每次在她面前，她都装得那么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倒要看看听了她下面的话，她还能不能这般镇定自若。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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