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逼得她太紧，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完全信任他，他对她有信心，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但是，刚才，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了她眼底瞬间划过的那一抹孤寂。
即使她什么都没有说，即使她掩饰得非常好，但是还是被他一眼给捕捉到了。
今晚，寒芷薇说了什么话，他不知道，可他确定寒芷薇的话挑起了她这几年被埋得很深很深不愿被提及的往事。
眼底带着心疼地看着寒芷晴略带着苍白的脸颊，眉头微微蹙起。
而寒芷晴在得到他这样的回答之后，似是稍微放心了些似的，吊在胸口的那颗心悄悄地放了下来。
这才重新转身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被关上，她无力地在门上靠了下来，双眼闭上，满脑子都是三年前的情景，痛得她整颗心都缩在了一起。
身子颤抖得有些厉害，痛苦的声音被她狠狠地压在了喉咙里，“外婆……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她压着声音，眼泪终于在墨君昊看不到的地方，涌了出来。
水龙头被她开到了最大，让那冲水的声音掩盖了她痛苦又自责的痛苦声。
好一会儿之后，失控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哭得红肿的双眼，她忽的轻笑出声。
这三年来，她原来压抑得这么厉害。
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冷血到不会再为往事而落泪，没有想到，她还是一个懂得怎么哭的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美丽的容颜吸引了多少人，又让多少男人为之青睐。
可给了她这张容颜的那两个人，她却要一步步地将他们毁掉。
忽的，她原本清冷的眼神里闪过一道冷光，微抿的薄唇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指尖在不经意间滑过那坚硬的大理石，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寒芷薇，这些往事可是你替我想起来的，那就别怪我好好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她，加重了最后那四个字，眼底那阴狠之气伴随着难掩的杀气从她的眼底绽放开来。
寒昊天，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面无表情的清丽脸蛋上闪着阴狠之气，她对着镜子，一层层地褪去自己的衣服，打开了冷水，倾泻的凉水直冲她的大脑，让她的大脑比起往常更加清醒了一些。
冷水透着刺骨的冰凉，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跟快感。
在浴室里待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浴室里出来，尚未擦干的头发还滴着水。
当她走出浴室的时候，墨君昊果然还坐在客厅里等着她，见她出来，薄唇便向上弯起了一抹宠溺的弧度。
从沙发上站起，走上前去，站到了她面前，自然地拿过她手上的毛巾，替她擦去头发上的湿漉。
“把头发擦干了，不然就要感冒了。”
他边替她擦着头发，边低眉看着她，半认真半玩笑地开口道。
寒芷晴抬眼看着他的笑颜，嘴角微微动了两下，“我知道了，你现在不是在帮我擦么？”
她伸手，挽住墨君昊的手臂，像个爱撒娇的小女人，将心底的那抹难受劲掩饰了过去，跟墨君昊开起了玩笑。
墨君昊看着她此时脸上的笑颜，心里虽然还有些担心，可见她笑了，心还是稍稍地放宽了些。
“这么有恃无恐？你要是真感冒了，我可没打算理你。”
他伸手，宠溺地勾了勾寒芷晴俏丽的鼻尖，玩笑道。
却见寒芷晴只是给了他一个“随你便”的眼神，道：“没关系，你舍得就行。”
她，难得有这么得瑟又自信满满的口气对墨君昊开口，说出来的话，果断地引起了墨君昊的一阵朗笑。
长臂伸出，环过寒芷晴的纤细的腰肢，俯下身去，凑近了她几分，道：“看来你这家伙还真的很有恃无恐。”
“是你惯出来的，怪谁呢？”
她笑嘻嘻地伸手回抱着墨君昊的腰，靠在他怀中，只有在这时候，她眼底的无助才会被这短暂又让她感到及不真实的幸福所填满。
墨君昊的心情因为她偶尔俏皮的抬杠而变得大好，与此同时，也因为她这一句话而心底再度动容。
原本的笑容染上了一抹难以忽视的深情，道：“是啊，我惯出来的，我心甘情愿，一辈子，就惯着你一个人了。”
揽着她的双手收紧了力道，感觉上更加郑重了一些。
寒芷晴听着他认真的言语，看似平静的脸蛋下，却是那波澜四起的心跳。
她闭上眼，感受着墨君昊那沉稳的心跳，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墨君昊，被你惯出来的有恃无恐，你愿意惯着我一辈子，而我，一辈子也只想被你一个人惯着……
她在心底，对着墨君昊说着从未当面跟他说过的甜言蜜语，心里，却甜得如绽开了的花，美得不可方物。
“困了吗？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稍许，墨君昊松开了她的身子，俯下身对怀中正闭着双眼，带着几分困意的寒芷晴开口道。
而寒芷晴则因为他这一句话而陡然睁开了双眼，眼底滑过了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墨君昊虽然看到了，却不知道她这样的情绪代表着什么。
见她又一次抬眼看着他，用一副踌躇的表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好。”
从墨君昊的怀中退了出来，她听话地转身往卧房里走去。
心里，多了一份难以言明的落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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