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听到周乔问候自己眼神就有些暗淡,心口微微发疼。她犹豫一会儿,注意到周乔穿的护士服,便问:“你是乔装进来的?”
“啊,是的。我又惹了些麻烦,所以……”周乔尴尬地说,“我冒险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关于啾啾的。”
妃听她说起啾啾这个名字,便也想起研究所那一场骚乱。周乔救过她,还让她哭了一场,这样的记忆并不愉快却很深刻。妃不禁问:“是啾啾又做了什么坏事?”
这口气,像是知道自己孩子犯错的妈妈。周乔自然知道不能把事情说得太严重,便斟酌道:“它逃跑了,很多人想将它捉回。我想问你有什么办法?”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很多人都这么委婉地跟我说。可连你都这么说,想必是它做了什么让你不惜冒险来找我的事。说吧,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帮忙。”
周乔见她这样坦然便也想把话说清楚。这么多人瞒着她真相毕竟不是办法。于是,有关波卡暴走,使人陷入昏迷的事便被妃悉数知晓。因为昏迷症状没有任何治疗的对策,所以唯一的希望都在妃能否引出那只波卡身上。
妃在听过事情经过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只要稍稍一碰,她便会破碎。周乔看到她的心电图起伏得十分厉害,马上安抚道:“不要激动,深呼吸,事情会慢慢解决的。”
妃咬着嘴唇,说:“我很好。没什么问题。要是我的缘故造成了啾啾的暴走,我会负责到底。”
“我知道你的决心。可我们现在需要好的解决方案。第一步是让啾啾来见你。你有什么办法?”
妃似乎开始沉思起来,仔细地回想每一个曾经跟啾啾有关的细节。她还只有13岁时便因为超高的智商被推荐进了研究所。当时,研究所里有两只波卡,分别叫做啾啾和吱吱。她的导师是杰克教授,一生致力于波卡这种生物的研究。这一对波卡正好一雄一雌,如果能够交配将可以缓解灭绝的危险。但是,由于她的出现,啾啾毫不犹豫选择了钟情于她。于是,她也就成了被研究的对象之一。
在妃的记忆中,所有跟啾啾有关的事都发生在研究所内。他们失散前便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这所医院里。那时候,这只珍兽第一次偷跑成功,来到这里见她。这最后的一面,它仿佛就有了预感,妃的生命所剩无几,而她并不需要自己,心中另有所爱。失控几乎也是由于这个导致的。
周乔突然觉得也许啾啾从来都没远离过妃的身边。许多动物都有至死不离伴侣的习性,像大雁和天鹅都是如此。只不过,因为波卡这种生物的情感尤为复杂敏感,因而在得知伴侣另有所爱时便选择了隐藏。
周乔于是建议道:“如果有可能,你尽量多去户外,然后找机会单独呆着,看看会不会将它引来。”
“医院周围都有操练的卫兵出没。啾啾要是在附近,可能也很难接近我。不过,我尽量试试。”
两人达成一致时,周乔便觉得这里不能久留,起身告辞。妃突然问:“是Lin带你来见我的对吧?你刚刚的表情一直很僵硬,是不是为了我跟他吵架了?”
“刚刚是吵过一场,不过不全是因为你。好了,好孩子不要多打听,快休息吧。”周乔替她盖好被子,不准备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多做解释。
妃似乎对好孩子这个称呼很不适应,问:“Lin和我同岁。你也叫他好孩子?”
“有时候会在心里叫。”
她听了,思想突然大跳跃,直问道:“你们做过了吗?”
被娱记狗仔锻炼了许久的周乔泰然回道:“好孩子别打听八卦。”
妃因为心脏的关系无法体验这种事,因而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有时候异常强烈。她追问道:“听说第一次会疼得受不了,会流血还会吐,是真的吗?”
周乔笑了笑,说:“没有那么夸张,不过疼是难免的。关键在男人好不好,是顾着你,还是只顾自己感受。”
“那Lin好吗?”
“他很好,真的很好,好到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太奢侈了。”
实际上,因为第一次两人都是没经验的人,周乔比预想得痛苦。而且波卡也没学会如何取悦女人,动作粗鲁在所难免。但时间过去得越久,回忆仿佛就越美好,以至于让人都产生了错觉。
妃羡慕地看着周乔,说:“如果我没这个病。Lin肯定早被我得手了。如果那天不是我开车,你也根本遇不到他。”
“是,我遇上他来得太不容易了。”四两拨千斤地打断了小姑娘的利刺,周乔心里仍是感激有这一场缘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拥有。美丽珍贵的东西谁都想要,可要守住却需要付出相当大的艰辛。
两个女人各自怀着心事告别。周乔刚要开门离开,突然听见外面有些喧闹,依稀是波卡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火爆的动静,应是卡尔没错。等门从外面开了进来,周乔已经机敏地躲进了卫生间。
于是,两个男人吵吵嚷嚷地发现苏醒的妃,便都停了争执。卡尔吃惊地说:“妃,你今天脸色比往常好啊。”
“卡尔,你刚刚在外面那么大声是怎么了?”
“没,就是Lin挡在门口不让我进来。”
妃看了看波卡,彼此心领神会。趁此机会,她便说道:“我觉得精神好多了,想去外面晒太阳。你们陪我出去。”
卡尔连忙道:“不行。你病情恶化了怎么办?”
“一直睡着也不行啊。我要活动筋骨!”妃连忙向波卡使眼色,让他帮忙说话。要知道周乔还在病房内危机重重,越耗下去就越危险。
波卡会意道:“我赞成妃。天天呆在病房对病情不好。”
二比一,票数多的胜。但卡尔仍然不太放心,按了病房里的呼叫器把德琳找来咨询。一时间,看护也回来了,德琳带着护士也来了。病房人越来越多,周乔在卫生间都冒出冷汗来。
看护见人聚集在这里便说去洗几个水果来大家一起吃。妃连忙道:“我现在就想出去走走。大家都别挤在这里了,要不然出去的时候太阳都要下山了。”
德琳觉得妃今日的气色异常,行为也古怪,再加上刚刚看护又被支开,仿佛特意隐瞒什么,于是道:“我倒有些渴了,去洗几个苹果来大家分着吃不迟。妃公主,我亲自为你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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