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逛街，万糠抱着诸葛堇买买买。
诸葛堇的目光全被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绊住：器械，木雕，刀具。
万糠的目光全在吃得上：栗子糕，桂花糕，月季糕，羊膏，红枣糕，蜂蜜，豆包，糖葫芦，珥食，肉丸子汤……有什么吃什么。
根本不需要存货，万糠与浮尘一大一小抱着糕点一家家尝过去。
浮尘先吃一小块，万糠跟着吃。浮尘吃不动得全部扔给万糠。
万糠一口解决一块糕点。肚皮不见涨。
一大一小一家家换着零食铺子。
浮尘抓着万糠的衣服啃哧吭哧。
万糠付钱买吃的，一低头，不见人。
左右察看，不见人影。
万糠皱眉。
目光四处查看。街道还是如刚才一般静谧，不见丝毫变化，没有引起喧哗与关注的痕迹。
站在木块机甲摊前的诸葛堇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着万糠一直四处察看，扭头叮嘱商贩，“这些，我都要。”付钱，“送到我宅院。”
走了过来，“怎么了？”
万糠皱眉，“浮尘不见了。”
诸葛堇吃惊，左右寻找，不见到人。再将目光看向万糠，此人不见急躁不见暴怒……有些奇怪。
诸葛堇张嘴，想说什么，但知道恐怕会有忌讳，对方未必肯说，还惹一身腥臭。
万糠没多说，转身接着买下刚才的咸豆腐。但没有继续游玩的意思，等在旁边。
诸葛堇见此，早早结束旅程，道别。
万糠点头离开。
他绕着巫师贞人的院落观察，屋子并不见什么人出来。
他也无法靠近。
周边有卫兵把手。
万糠盯了半天，不见收获，回宫等待。
冷宫里的栗子粉收起来放好。
万糠回到立院，拿着竹简借着月光观看，坐在门前等待。
夜很晚了。
浮尘自己回来了。
万糠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浮尘，眼有审度。
她不爱走路，不怎么会跑。如此距离，必然是有人带她。
谁？
巫师？
回宫的事，似乎也没有引起多大波动。难道也是巫师的手笔？
有什么诡计？
万糠看着浮尘摇摇晃晃走过来，一步一步抬脚上台阶，最后扑到他怀里，倒头就睡。
万糠拉起人，撸起袖子检查，无伤。
解开衣服查看，同样没有。
除了身上多出的泥土气息与燃烧的味道，没有别的东西。
什么意思？
万糠皱眉思考。
他没有惊扰浮尘，这家伙看上去累坏了。回来肯定也是被人悄悄送回来的。
对方没有伤害浮尘的意思，但不代表没有针对自己的意思。
他什么身份，他一刻也没有忘。
等到天亮，万糠抓着浮尘不让她跑。
“画画。”万糠要求。
浮尘盯着万糠，眼睛里全是疑惑。
“画哥哥。”万糠要求，他将一整匹布丢给浮尘，旁边还有笔墨砚台。
浮尘还是呆呆地看着万糠，半饷，转过身，想出去玩。
万糠将人抱回来。“啊！”浮尘挣扎胡闹，试图从万糠手里挣扎而出，“我要出去玩！”
万糠钳制着浮尘的腰，不让她离开半步。
“画！”万糠拍着布画画。
“啊！”浮尘哭闹不止。
万糠也不让步，盯着她，不让走。
浮尘自己哭累了，爬起来又想往外爬。
万糠伸手将人扯回来，盯着小屁孩自己胡闹。
他的目光阴冷，看她就像是只找了二家的小狗。
正妄想以这种非方式让她记住：谁才是你的主子。
蛮横无礼。
浮尘坐在地上，盯着布半天，随手画了条歪歪扭扭的蛇。愤手甩开笔。
万糠抓着浮尘的下巴，对着自己，目光灼灼，“画我。”一字一顿，每一个词都蕴含了力量。
“我要出去！”浮尘吼，拍着地板与他对质。
万糠起身，将房门紧闭，垂眉看着地上的浮尘，飘过视线，自己进屋看书去了。
浮尘起身，走到门前，昂着头拍门。
几乎一丈的门在她这个小屁孩眼里，简直是个巨无霸。
浮尘摇晃着门，也只是微微晃动，又急又委屈，“我要出去！”两只手拍着门叫唤。
眼睛发热，又想哭，但是想起哥哥并不喜欢她哭，也不会哄她。浮尘憋着一股劲，自己抹掉眼泪，坐回去。
她不画。
也不出去。
抗争到底。
万糠也只是路过时淡淡地瞥她一眼，俯视的角度，自上而下地碾压视角。
每每这时，浮尘都感觉汗毛倒立。
两天时间，立院大门紧闭。只有偶尔的小孩哭闹声。
转眼到了开学时间，万糠抱着浮尘入住贤者学院。
每人一间屋子。不大，三开间，分放着卧室，客厅与书屋。
三间院子围了一个小院子。
角落还有一间小茅草屋，里面放着一个木桶当公厕。
木屋用材都很便宜，至少瓦片齐全，遮风挡雨。
家具该有的也有。
比那件破烂的冷宫要号好上许多。
万糠的被褥按照王子规格，还是有充实的棉花。
在外交敏感期，他作为敏感人物，还没有人敢因为克扣布匹棉花而引来杀身之祸。
贤者学院往年招生只有零星几个，房屋住不满，随便挑。一人住一个院子也是可以的。
据说今年收了三十三人，房屋紧张，夫子都让出屋子，将以往不住人的厢房收拾收拾住进去了。
万糠看着自己的屋子，将浮尘扔在床上，自己整理被褥。
“哼。”这家伙气鼓鼓的，抱着自己的黑蛇“哒哒哒”就往外跑，一点也不安分。
黑蛇因为天气寒冷，已经有了冬眠的意向。
万糠这边收拾，院子里也进来了人。
一个小矮子进院，身边跟着一个白衣服的夫子。
两人都很熟悉。
“嗨。”小矮子打招呼，目光扫来扫去，“小仙子呢？”
这货正是高国小王子。
万糠瞥了一眼旁边的高夫子。
这要没有暗箱操作，他都不信有这么巧的事。
“别挡道。”一人抱着被褥冲小高公子吼。
高小王子立即退让。
来者是个大汉，估摸有二十多岁了。快入冬了还一身单衣，棉麻衫。被褥也有补丁。
大汉见到万糠，“哼”了一声。
万糠只是淡淡看着，不做反应。
扭头看到一边的夫子，立即鞠躬，“夫子好。”态度恭恭敬敬。
夫子点点头，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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