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影
废弃大楼对面，一只体表深绿的人形怪物在墙壁上极速爬行，几乎快要和周围的植被混为一体，作为顶尖猎食者，这是它狩猎时的掩护色。
牧云多看了两眼，昨夜杀得太快，除了体型和利爪，他没怎么在意其他方面，毕竟某些简单的正面厮杀只考虑对方的创伤能力即可。
深度异化者陡然停下，紧接着四肢肌肉隆起到一个怪异的程度，凶猛的爆发力带着身体进行平面弹跳，转瞬间便落入废弃大楼。
雄羊架起盾牌准备抵御，深度异化者却直接绕过，本能告诉它无需在盾牌前浪费时间，而这导致阵型混乱，毕竟大家本来就没有什么配合与默契。
“玛德，又得各自逃命。”不言极其罕见地爆了一句粗口，这个团队就像一盘散沙似的，每个人实力都不错，但是一冲就散，事前应该多些磨合，可惜他是分析员，没有那份领导力。
夜凉女最先变成一滩混凝土液体消失，不言和老者也不多做停留，壮汉看着深度异化者径直朝着黑色冲去，叹息一声跳下大厦，现在谁事先接触过深度异化者的答案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不过接连两次各自逃命，这个小队也算是倒头了。
牧云站在楼梯边缘，抬头望着法影离开的方向，双手紧握，一对晶红血翼展开，他微微蹲身，整个人瞬间腾空起飞。
深度异化者利爪深深刺入地面，险而又险地没有直接坠落下去，它发出一声响亮的咆哮，跳跃到另一栋建筑上继续追击。
半空中，法影察觉地面有一道影子飞速接近，扭头看去，正是那个姿容出众的小白脸。
还没等他决定如何应对，四根粗壮的藤蔓在前方刺入地面，法影连忙侧身改变飞行方向，却被一脚踹中后背，径直坠落下去。
屈膝护头，高空坠落的冲击力破坏了防御屏障，法影原本就皱纹横生的脸庞扭曲地宛如麻花，施法侧人士的体质一般都相当娇贵。
“即便出卖灵魂，也要找一个能付得起价码的人，你觉得呢。”牧云在法影身前落地，低头说道，鉴于年龄高到对方这个地步的家伙在进化游戏中连续存活的可能性不大，他有理由怀疑法影的极度苍老是某种代价。
“谁，你么?”法影冷笑，刚要挥动木杖，就瞥见旁边的小巷中冲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妖纹升起，黑烟逐渐弥漫，牧云侧头露出酒红色的眼眸，深度异化者在他面前紧急止步，这种没有理智全靠本能生存的怪物第一次表现出恐惧之色。
伸手捏碎颈椎，任凭反抗的利爪划过胸膛，牧云徒手将深度异化者掼倒在地，然后一脚踩碎头颅。
皲裂地面激起的碎石和血液溅满苍老脸颊，法影惊骇欲绝地瞪大眼睛。
“不如把灵魂卖给我，最起码我还有些契约精神。”这个距离，牧云动用二等搜查官权限，得到的情报足以印证猜测。
[身份：旧魔灵之仆]
[魔灵：天生中等魔法生物]
[状态：极度衰老]
[原因：祈求魔能眷顾……命之偿还……以求残破的施法者学徒……诡诈魔灵……生命尽头]
牧云用指甲在掌心划开一道小口，一滴晶莹剔透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出，以此转化血仆，可以让受眷者多出几十年寿命。
法影失去的不仅仅是生命力，那种东西存在于万灵身上，算不得什么珍贵的事物，唯有寿数才能满足魔灵的胃口。
“寿数是某个超凡阶段的必要晋升条件?还是说根本就相当于强者之间的等价物。”
牧云闪过一丝疑惑，但他尚且达不到深究的层次，只得将注意力转向法影，对方将会是他在现实世界的代理人，毕竟老是亲自行动会增加各种风险。
血仆不同于源血制造的贵族和混血种，几乎没有独立性，完全依赖于血主，并需要定期大量饮用鲜血，且对实力的增幅没那么明显。
但一切代价在寿命面前都不值一提。
法影贪婪地盯着那滴鲜血，眼睛里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渴望。
“不错的眼神。”牧云将鲜血盛在藤叶上扔过去，“你应该有出卖灵魂的觉悟吧。”
血仆这个词已经将含义表述的极其清晰，仆人，如果考虑到某人的寿命，那就是永恒的仆人。
“当然，尊贵的……”
“叫先生就行。”
法影小心翼翼地接过藤叶，哪怕竭力控制，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最终鲜血顺着藤叶的脉络流入喉咙，眨眼间，一阵阵红色的炙热雾气升起。
皱纹变得平缓，干枯的肌肉重新充满活力，法影露出本来的面容，是位文雅的中年男人，他深深弯下腰道谢。
“那就叫伱影吧，也许此刻你真的心存感激，但我从不相信感激能长久停留，相较而言，我觉得恐惧是更好的办法。”牧云稍显冷漠地说道。
整座城市废墟自然不止一只深度异化者察觉出了他的到来，从高空俯瞰，十几只极速奔行的身影正在朝这边靠近，全新的同类能带来不同的异化基因，企业的那两只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实验，它们正是因此而疯狂。
“如您所说，万一某天我厌恶这份束缚呢。”影抬头问道。
“随你背叛，但要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毕竟血主能随时拿走血仆的性命，而我对背叛者从不留情。”
无数巨大的藤蔓拔地而起，两侧街道被绿色森林完全填满，随着藤蔓摇动，残破的高楼大厦依次倒塌，枯萎和寒冰附着其上，而深度异化者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影木然地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恐怖绿色，如果能量超凡定律没出问题，那就是这位“先生”的能量值多的离谱，他甚至怀疑对方根本不是玩家，至于倒底是什么，鬼才知道。
极远处，处于快速飞行中的白鸽停靠在废弃公寓的阳台，身后的动静实在太大，以至于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通晓魔镜，我想动用最后一次询问机会。”
“我大致了解你的想法，但不可询问玩家隐私，进化游戏会弄死我，而你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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