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唢呐吹不走的魂,没有二胡拉不哭的人。
没有具体的对象,王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相思,又该把相思赋予谁。
前世颠肺流离,孑然一身,经历了太多,也体悟了很多。
今生才刚刚开始……
从投入开始,整个心神都倾入其中,少年人刚变声的嗓音,本该唱不出情殇的真谛,偏偏王素落泪了。
不止是他,就连年过半百的韩正卿,也闭着眼,感受这二胡拉出来的伤痛。
直到乐曲停止,人们依然感觉有思念萦绕,久久不能平息…~这大概就是余音绕梁吧。
“这曲子叫什么?”
“片片相思赋予谁……”
“记得工尺?”
“记得。”
“完了写下来……有这一首曲子,琴这一项稳赢!”
应该是把工尺写下来,我需要!然后王素就可以问:五叔,您的相思赋予谁?
紧接着噼里啪啦挨顿揍。
只是现在的气氛,王丰仪能提及比斗,已经算是心智坚定之辈了。
晴儿红着眼:“小姐,奴婢想哭,不知道为啥,就是想哭。”
她就没看见此时的韩盈盈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有这一首片片相思赋予谁打底,王丰仪似乎对王素的保证踏实了。
“五叔,侄儿有些想法。”
跟着王丰仪进了他的房间,王素才低声说。
“怎么了?”
“关于酒,我师父教过制酒的方法。”
“做酒?”
“嗯,有酒曲就行,为庆哥品酒能赢,最好是大曲,随便什么粮食都行。”
“我去找韩公!”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这性格,还老成持重?
只能自己先忙乎了。
把蒸馏器画出来,王素在庄园里溜达,左看看右看看,没注意远处的亭台,韩盈盈一直注视他。
“小姐,王公子干嘛?”
嘴碎的丫鬟,韩盈盈难得搭理。一直看到王素拖着一根粗大的树桩离开,她也一直发懵。
兴高采烈的回到五叔的房间,被五叔一把拽进去:“哪去了?找你半天。”
晃了晃脑袋,看看天:“五叔,前后一柱香吧?您老的时间咋过的?”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来,赶紧把蒸馏器图纸递过去:“做个这!”
又转身问韩正卿:“韩公,家里有木匠没?好手艺的木匠!”
稀里糊涂的被这叔侄俩指挥,韩正卿也只能稀里糊涂的答应。
……
今天怡红院不赚钱。
早早的怡红院就爆满了。
摩肩擦背的人们相互寒暄着,热烈的谈论着今天的比斗。
河中府最大的赌坊早就开始设档了。
“哲哥,赔率多少?”
“咱家赢一赔五,白家赢一赔一。”
“赌坊看不起我?”
“人家是有分析的,白景程、白景先常年在河中府晃荡,不管是琴技还是诗才,在烟花柳巷颇有名望。”
“你有啥?唯一的名头还是泼妇骂街和一首打油诗,还有就是砍了萧长天的杀才名声……”
好像也是哈,南来北往的跟根生土长的比人气,比不来。
“我有什么?我有赢钱的机会!”
哥几个低声笑,不敢太嚣张,容易被人记恨。
一排前列的太师椅,一个个楚楚衣冠禽兽端坐,每人身旁都有清倌人红袖添香。剩下的就是方凳了,再远着,垫着脚能看到前台就很满足。
倒是二楼环廊五颜六色的帷帽,聘聘婷婷,香气扑鼻,一大圈的侍女凳,表达了对妇女的尊重。
见自家先生强装出来笑脸,陪着大腹便便的学政低声说笑,再听听整个怡红院大堂嗡嗡的就跟苍蝇集会,看热闹比听乐曲更适合。
“duang”的一声,居然是锣。
“这是人家怡红院玩击鼓传花的器具,献出来给你们用,你还嫌弃?”
“不是,老韩,敲锣是收兵吧?这是让都回家洗洗睡吧,没啥意思!”
跟王简之聊天总能听到最让你恶心的话,韩彦辰耻于跟他交谈。
白景程已经登台,风度翩翩的端坐于琴后,轻轻拨弄几下,炫一下技。
身体还随着手指的拨动而前后摆,要多投入有多投入,弹的好不好别人听不听,自己特陶醉。
事实上,人家确实弹的将就。
韩彦辰发现似乎大多数在场的都没有静心去倾听乐曲,而是偶尔看看已经开始弹奏的白景程,时不时再扭头跟相熟的交谈几句。
不止是宾朋,就是评判,也都如此,似乎白景程只弹给他自己听了。
“简之,这样不行!根本没人去用心倾听,也就没人能欣赏出乐曲的好坏。”
“你的乐曲是原创,若无人聆听,必然会因为熟悉与否被压低分数…~”
除了原创这两个字,其他的王素还是认同韩彦辰的看法的。
“确实,白老兄就弹了个寂寞!”
“别说他,你也是同样的遭遇,你还是所有人不熟悉的乐曲,太吃亏了!”
不止韩彦辰看出了问题,王丰仪、韩正卿还有端坐二楼帷帽下的韩盈盈,都看出了问题所在。
当时王素就提到过这个问题,还以为双方都一样,一视同仁。如今看来,白景程有名声,对他的琴技都也熟悉,弹奏的更是大家熟悉的乐曲。
而王素,是自己原创,必须是倾听才能懂乐曲的情绪。
这是王素确定拿下的一局。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
韩彦辰很着急,是替朋友着急,王素拍拍韩彦辰:“大哥,您见小弟做过没谱的事儿?”
“且看小弟如何震惊全场!”
此时白景程已经演奏结束,掌声零散,然后稀稀拉拉,总算是有了掌声欢送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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