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起来,“我现在不是在陪你说话吗?这还不够吗?”
兰斯的手臂紧了一紧,“不知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昨晚,我梦到我不行了,然后你就走了。桑妮――”
“兰斯!”我啪地打了一下他,“不许胡思乱想。”
兰斯不再言语,我留了下来。
病房里搭了一个临时的小床,并且按照兰斯的要求紧紧挨着他的病床。
我从巴塞罗那回来,人很累,他病着,人也没有精神,我们没能说上几句话,双双就先后进入了梦乡。
清晨醒来,便看到兰斯用手撑着脑袋在看我,他的手摸向我的脸――
反胃的感觉莫名而来,我翻身弯下腰就呕吐起来。
胃里空空的,我狠狠吐了几口酸水才罢休。
“桑妮,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兰斯手忙脚乱地爬上我的床,小小的床铺上顿时拥挤不堪。
“唔,可能是消化不良,没事。”我说着准备起床,却发现兰斯定定地看着我的胸部。
昨晚临时决定留下,没有睡衣,就穿着贴身的蕾丝背心入睡,样子的确是……
一个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兰斯压在身下,他热切地吻着我的肩膀和脖子,身上如发烧一般滚烫。
啪啪啪!
我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了上去,兰斯哇哇叫着瘫倒在我身上。
“你这个凶婆,过去的温顺劲都到哪里去了?!”兰斯嘟囔道,口气又委屈又乏力。
咚咚咚!
有人敲门,我立刻傻眼。
兰斯却无所顾忌,他不慌不忙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在我的床上躺好,然后对门口说:“进来。”
小护士裂着嘴,整张脸的诡异感都突出表现在超长的嘴巴上,她磨蹭着半天不进来,站在门口说:“先生,该量体温了。”
穿成这样,我下床也不是,躺下更不是,兰斯趁机搂住我的腰。
呃――
我又吐了一口酸水,因为被兰斯抱着,我没有吐到痰盂里,吐在了地毯上,真是糟糕透了。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我反手打了兰斯一下。
“嗷嗷嗷!”我用的力气不大,兰斯应该不疼,却兴奋地叫起来。
房门就这样敞开着,护士就这样站在门口,然后进来一个人,迅速关上了门。
弗兰一来,兰斯就消停了,乖乖地爬回病床上,张开嘴巴含住了护士手里的温度计。
我用被子盖住自己,尴尬无比。
“给她也检查一下,她胃不舒服,早晨醒来就吐了。”护士刚准备离开,兰斯突然拔出嘴巴里的温度计,说了一句让所有人意外的话。
“不,不必了,我没事。”我推辞着,可觉得弗兰的眼睛如猎人般密切注视着我的破绽。
隐瞒,不过是一时的事情。我不知道早孕的反应是否会变本加厉,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是如果我不离开兰斯,他很快就会察觉了。
借口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下,我离开医院,再度踏上前往巴塞罗那的旅程。
第二次没有预约,运气很不好,这一回恰逢诊所休息,我吃了个闭门羹。
我诊所外坐了许久,然后又在大街上游荡起来。
巴塞罗那的冬季比马德里要温暖得多,长青树的叶子碧绿依旧,充满了勃勃生机。我仰头看着生机勃勃的叶子,不由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父母早逝,哥哥被杀,先后相处的两个男人都与我无缘,只给我带来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我很想留下孩子,却不忍伤害兰斯,更害怕卷入与佩罗的纠缠中无法自拔。
打掉孩子,我决定了又犹豫,勇敢了又畏惧,面对噩梦般的一幕再次重演,我该如何忍受这样揪心的煎熬?
盛血的塑料桶,未成形的孩子,医生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一辆汽车在我身边猛然急刹车,轮胎滚动了几米还没有停稳,一个男人已经从车上走下。
“桑妮,你怎么在这里?”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一身戎装的男子,他摇了摇我的肩膀,用手帕擦我的脸,象过去一样温柔待我。
孩子,我曾经杀了他的孩子,他来索要了!
“孩子。”一句话无意识地从我口中脱口而出,乔依看了看我,又向路边的诊所望去。
我清醒过来,扭头就跑。
“桑妮!桑妮!”乔依一步就赶上了我,扶着我的肩膀问:“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慌乱地摇头,“没,什么也没有。”
“少校,你母亲的手术时间就要到了。”一个声音响起在我们身后,我和乔依两两相视。
“你去哪里?我送你。”乔依说。
“不必了。”我低下头,不争气的眼泪落入树下的泥土中。
乔依走了,他的脸上手上带着新的伤痕。沙漠的一切也许已经结束,他能平安无事就好。放弃孩子的痛苦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独自承受。现在的孩子与他无关,我与他早已分道扬镳,何必增添不必要的忧伤与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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